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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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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婳回到王府時, 祁禹已經回來了, 他和恣柔坐在飯廳,恣柔一看到安婳便笑盈盈的站起身道:“姐姐, 你回來啦, 前兩天的事是妹妹不該多問, 惹姐姐生氣了,妹妹親手做了一桌菜, 給姐姐陪罪, 請姐姐賞臉,不要再和王爺鬧脾氣了。”

安婳與祁禹對視一眼, 然後輕哼了一聲:“怪不得你,王爺不過是趁機說了心裏話罷了。”

祁禹配合的冷聲道:“算你有自知之明。”

恣柔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, 然後忙收斂了一下彎起的嘴角,“姐姐、王爺快別吵架了,來吃飯吧, 試試我的手藝怎麽樣?”

安婳裝作別別扭扭的樣子走到桌邊, 恣柔親手把筷子遞給她,她低頭吃了兩口, 然後撇了撇嘴,“味道還可以。”

祁禹道:“自然不錯,恣柔溫柔賢淑,不像你千金大小姐, 十指不沾陽春水, 什麽也不會做。”

“王爺自然是瞧不上我的。”安婳假裝陰陽怪氣的說完, 偷偷把手伸到了桌子底下,然後狠狠的扭了一下祁禹的腿。

祁禹沒忍住笑了一下,然後一把抓住了安婳作亂的手,握在手裏撓了撓安婳的手心。

恣柔臉上的笑容愈發大了起來:“王爺和姐姐是夫妻,別為我傷了和氣。”

安婳和祁禹的手握在一起晃了晃,安婳忍著笑道:“他心裏只有你,我和他算什麽夫妻。”

恣柔得意的笑了,這次再沒有反駁,

她羞澀的給祁禹夾了一筷子菜,道:“那些山匪真是恐怖,我已經幾晚沒有睡好覺了,一閉上眼就覺得那明晃晃的大刀在眼前晃,小心肝一跳一跳的,要是有人陪我睡就好了……”

恣柔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祁禹,目含期待。

祁禹擡頭看了安婳一眼,安婳沖他幽幽一笑,祁禹不自覺坐直了身體,連忙揉了揉安婳白皙的手指。

恣柔見祁禹不應,只好轉頭看向安婳,道:“王妃,您說這光天化日的,山匪怎麽就敢如此肆意妄為?”

既然知道了她是奸細,安婳便知道這些話是誰讓她說的,也自然知道該如何回答。

安婳笑了笑,裝作心有餘悸的模樣道:“可不是麽?那些山匪不但兇殘,還心腸惡毒,竟然想把臟水潑到越王身上,還好嚴大人明察秋毫,否則,若是被他們挑撥了王爺和越王的兄弟情,那可就糟了。”

恣柔認同的點了點頭,頓了片刻,又問:“聽說姐姐的姨娘過世了,怎麽會這麽突然?是生了什麽怪病嗎?”

衛貴妃應該是讓恣柔來試探她的口風,看安將軍有沒有對朱香蓉的死起疑。

安婳略思忖了下,道:“我那姨娘實在是運氣不好,回娘家的路上,竟然遇到了劫匪,現在這些賊匪實在是猖狂,非得讓官府好好整治一下才行,哎,也是我那姨娘命不好,怎麽就偏偏被她碰上了呢……”

“那實在是太可惜了,姐姐不要太傷心。”恣柔假意勸慰了兩句。

桌下,祁禹捏了捏安婳的手指,一根一根的輕揉著。

恣柔還在繼續試探,“我還聽說姐姐的庶妹被越王降為了側室,實在是可憐,安將軍一定很氣憤吧?”

安婳心裏笑了一聲,衛貴妃做都做了,竟然還擔心她爹會生氣。

安婳面上卻不顯,只道:“我爹知道是瑤瑤自己做了糊塗事,哪裏會生氣?他只是一直自責沒有教育好瑤瑤,愧對於衛貴妃,現如今姨娘去了,我爹也沒有心思理這些瑣事了。”

祁禹開口對安婳道:“你若不老實,小心我把你也降為側室。”

恣柔眼裏立刻一亮,露出希翼的目光,然後忙把頭低了低,遮掩下去。

安婳趁機瞪了祁禹一眼,祁禹忙求饒的撓了撓安婳的手心,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,討好的塞到了安婳的手裏。

安婳怔了怔,東西圓圓的,外面似乎包了一層紙。

安婳輕輕摩擦了兩下,握著那東西收回了手,唇角微微勾起,嗔了祁禹一眼,杏眸微翹,眸光明亮。

她站起身將筷子怒摔在桌子上,掐著腰、細著嗓子,學著戲文裏潑婦的模樣,大聲怒道:“祁禹!你這個負心漢!臭不要臉!你敢休我,我便讓我爹在父皇面前參你一本!”

祁禹一口茶嗆住,劇烈的咳了起來。

恣柔一喜,打起來了!

恣柔連忙上前,目光關切又隱含開心的嬌聲勸慰,“王爺莫氣,王妃也是氣極了才會胡言亂語……”

“誰胡言亂語了!我說的都是認真的,祁禹,你若敢休我,我便鬧到父皇面前去!到時看你怎麽辦!”安婳忍笑,轉頭扭著腰氣哼哼的走了。

“姐姐!”恣柔朝安婳的背影象征性的喊了一聲,然後開心的給祁禹倒了一杯茶。

安婳快步離開,她可不想繼續陪恣柔用飯。

走了幾步還能聽到恣柔在虛情假意的勸慰,“姐姐性格火爆,王爺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……”

祁禹終於平息下來,不再咳了,便配合道:“這個潑婦,還是你溫柔如水。”

他說這句話的時候,安婳正微提著裙擺,走下臺階,聞言回頭朝祁禹眨了眨眼,祁禹則朝她挑了挑眉,兩人眼裏具是濃濃笑意。

安婳走遠了,才攤開手心看祁禹剛剛偷偷塞給她的東西。

安婳剝開外面的包裝紙,露出裏面圓滾滾的蓮子糖,在陽光下,蓮子糖晶瑩剔透,閃著瑩潤的光。

安婳將蓮子糖放進嘴裏,甜味霎時在嘴裏蔓延,她不由彎了眉眼。

安婳回到屋內,倌倌正站在窗邊曬太陽,聽到開門聲,懶洋洋的睜開眼,看了安婳一眼,然後從窗上跳下來,走到安婳腿邊撒嬌的蹭了蹭。

安婳勾唇把它抱起來,輕輕順了順毛,然後命人備飯,她剛剛一共也沒吃幾口,現在還餓著。

廚房師傅們動作很快,不一會兒就準備好了四菜一湯。

飯菜剛擺上來,祁禹便來了,悠悠然的在安婳身旁坐下,摸了摸倌倌的小耳朵,然後對旁邊伺候的冬梨道:“給本王添一副碗筷。”

“是,王爺。”冬梨福了福,下去準備碗筷。

“在恣柔那還沒吃飽?”安婳放下倌倌,到銅盆前凈了凈手。

祁禹把倌倌抱在懷裏逗弄,輕笑道:“陪你再吃點。”

安婳看了他一眼,故意幽幽道:“我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,何德何能能跟堂堂禹王一桌用飯啊?”

祁禹薄唇一抿,“誰說的?本王的王妃聰明能幹,琴棋書畫、針織刺繡樣樣精通,而且糕點做的猶為好吃,那人分明是信口雌黃,臭不要臉!”

安婳不由莞爾,接過冬梨拿過來的碗筷,遞給他。

祁禹凈了手,接過碗筷吃了幾口菜,然後道:“近日父皇身體康健了一些,特別選了吉日祭天酬神,父皇把此事交由我督辦,所以我近日可能會有些忙。”

安婳點頭,景韻帝對祁禹越來越重視,朝中大事基本都交給了他處理。

祁禹親手盛了一碗湯,放到安婳面前:“王妃看不到我,可莫要太過思念。”

安婳拿起湯勺輕抿了一口,莞爾道:“有恣柔在,我的日子應當不會無聊。”

祁禹不由勾唇,“王妃剛才將潑婦扮的繪聲繪色,我差點以為自己真的娶了一位潑婦娘子。”

“我可是本色出演,王爺還是小心為好。”

“王妃彪悍,本王自是不敢惹。”

兩人不禁同時輕笑了一聲。

宮中,茲容嬤嬤拿著恣柔傳進來的信件走進海棠苑,親手交給了衛貴妃,衛貴妃擺擺手,讓屋裏的人都退了下去。

衛貴妃低頭看完信的內容,把信傳給祁嘆,祁嘆快速瀏覽了一遍,隨手扔進了火盆裏,信件霎時化為灰燼。

衛貴妃眸色沈沈,道:“這次的事多虧了李大人。”

祁嘆低頭喝了一口茶,輕輕嗯了一聲。

“等這件事淡一淡,你就快些把李文兒娶回來。”

祁嘆皺眉,“急什麽……”

“你父皇身體越來越差,他對你的態度大不如前,此次李大人居功至偉,足見他的影響力,我們必須讓他徹底站在我們這邊,只有早日把李文兒娶進門,我才能安心。”

祁嘆並不讚同,“這次事發突然,是李漢儒的門生出面幫我們擺平的,我若是這個時候娶李文兒,會引起父皇的懷疑。”

“所以要想個法子才行……”衛貴妃沈思片刻,叮囑道:“李文兒知書達理,人長得也比安瑤漂亮,安瑤你不願意碰我不逼你,但是這一次,你不能再不碰李文兒,你必須快點給皇上生個皇孫,讓他開心開心,你和王妃恩愛,皇上才能快點忘了你和王貴人那點破事。”

祁嘆不願意回憶起王貴人,不耐煩的皺眉:“知道了。”

叮囑完祁嘆這些房裏的事,衛貴妃又想起正事,皺著眉問:“這次的事究竟是怎麽回事?若非李大人及時接到消息幫我們解決了,我們真是百口莫辯。”

祁嘆搖了搖頭,“不知道。”

“會是什麽人要殺祁禹?難道是祁禹為了冤枉我們自導自演的?”

“應該不會,聽說他也受了傷。”

說起這件事,衛貴妃眉頭皺的更緊,“看恣柔信中所說,祁禹竟然是為了救安婳受的傷,他們不是一直關系不和嗎?怎麽會……”

她撥弄著手上的丹蔻,百思不得其解。

倏然,她想起安婳和祁禹小時候幾乎形影不離的模樣,那個時候宮裏的人還總是取笑他們像是分不開了一樣。

她驟然坐直了身體,恍然發現也許有些事和她想的並不一樣,又或者,有些事也許早已脫離了她的掌控,她的背脊忽然湧起一股森冷的寒意。

祁嘆眸色沈沈的瞇了瞇眼:“恣柔說祁禹當時是在她和婳婳間,選擇了救婳婳,祁禹說是抱錯了人,恣柔相信了,您信麽?”

祁嘆不相信安婳會喜歡上祁禹,但祁禹是否對安婳動了心,他不敢肯定,安婳長得如花似玉,他不信哪個男人能不動心,祁禹和安婳如今日日相對,說不定哪一日,安婳就會被祁禹打動,祁嘆越想心越沈,臉色不由暗了下來。

衛貴妃眉頭一跳,祁禹選擇救安婳,是因為他喜歡上安婳,還是因為恣柔的身份已經暴露了?

她沈默了半晌,面色變得凝重,“安婳已經不可全信了,恣柔……我們再觀察一下,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了,我們要想辦法把她解決掉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景怡宮院子裏的海棠開的正艷,花瓣朵朵,嬌艷欲滴,就像安婳絕美的面容。

祁嘆看著柔嫩的花瓣瞇了瞇眼,眸中暗色閃過,他定要在安婳對祁禹動心前,將他們分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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